三千六百五十天

三千六百五十天[月如版]

第一天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在这个世界上，我明明记得，最上次停留在人间是在一个都是血的地方……
　　我记得，有一个很潇洒很英俊的男孩，抱着一个半人蛇身的美丽女子泡在血水中，等着我来拉他们。为什么？我听到那个男孩说”月如！小心身后”的时候，抬头迎来的是一块巨大的八卦石……
　　”逍遥哥哥，我妈说要看你，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不，月如，我还要等灵儿。”
　　我知道了，那个很英俊的男孩是逍遥，是让我魂牵梦萦的逍遥啊！灵儿？灵儿是谁？为什么逍遥宁愿等那个叫灵儿的姑娘也不愿意跟我回去？那是我最后一次在人间的要求啊！难道是那个半人蛇身的女子吗？
　　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了？！为什么？！
　　我记得有一个很老很老的，混身药味的老婆婆，给我的身体里灌了一种很苦很苦的东西，苦得我的心都冒出了一股酸水，然后涌到我的天灵处，拥挤着，似乎把天灵修补了，然后那里就不再漏风，好象把正要飞出天灵的我拉了回来，之后我就醒了。
　　身边有个很可爱的女婴，但却不知道是谁的。不可能是我的吧？那……
　　不知道为什么，我抱起女婴，走到窗前，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我却笑了。突然女婴哭了，手脚挣扎着，一只小手指着门外的一棵大树使劲”恩，恩”地喊着。莫非是要我去那里吗？好吧！反正也没有什么事做。又不知道为什么，我撑起伞，走出了门外。
　　站在大树下，我凝视着孩子，觉得她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也可能是两人个，怎么会有这种感觉？突然我感觉到有一股气息从远处飘来，那么熟悉那么亲切。是谁？我观察着远方。
　　那气息越来越近，几乎让我透不过气来。我突然发现心跳得好快好快。
　　啊！是他！那个叫逍遥的男孩子！
　　我激动地就要扑过去了，可是脚却没有动。女婴不再哭，笑了，那么清脆那么好听的婴儿的笑声！我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纯洁的声音啊！
　　逍遥也看见了我了，他颓废的眼睛里突然冒出一种闪闪发光的东西，加快了步子。我微笑得看着逍遥一步步接近我，我很高兴，终于有一个认识的人来了！
　　逍遥管那个女婴叫”忆如”，很奇怪却很好听的名字，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逍遥只高兴了一会儿，见到忆如就就又失落了，眼里的那种东西更多了，好象还是酸酸的涩涩的。奇怪，我怎么会这样认为？喉咙里有一股声音想冲出来，我知道那是什么，可是却怎么也喊不出，只能让那笑容停留在脸上。
　　”月如……你知道吗？见到你我多开心啊！可是……灵儿……”
　　又是灵儿，灵儿是谁呢？我换了一种眼神看他。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刚复活，忘记了吧？”逍遥苦笑着说。
　　复活？难道我不是重新投胎的吗？复活？这可真有意思。喉咙终于有些松动了，凝结的声音终于可以出来了：
　　”逍遥……哥哥……”
　　”月如！”逍遥惊奇得跳起来了，”圣姑说你可能会忘记一些事情，更可能会失去声音，天灵受伤的人很多都是这样，没想到……太好了！月如！”
　　我觉得非常高兴，原来，逍遥是那么地看重我啊！真的好想抱住他，好想对他说说，可是，说什么呢？不知道说什么，但总是有很多东西想要说。只好我又笑了一下，幸好他没怎么样。可是……
　　”月如……你怎么……”逍遥惊异月如竟然变得和灵儿一样那么淑女，竟然会……
他怎么那么吃惊呢？算了，听他说那个叫灵儿的姑娘的事吧！

第一百天

　　没想到，那个叫灵儿的姑娘那么惨！那么可怜，难怪逍遥那么同情他。逍遥说我忘记了一些事，忘记了自己的本性，我觉得不会啊！难道我原来不是这样的吗？逍遥现在总是很伤心很难过的，天天都在喝酒，喝酒，似乎总也喝不够。
　　这个叫做”林家堡”的地方很漂亮啊！只是，为什么那些下人见了我总是叫我林小姐？而且好象也很悲痛很难过一样，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想不起来了！林家堡的主人，好象叫我如儿？我是他的女儿吗？也想不起来了……
　　逍遥在他的婶婶家，离这里很近，是一个叫”余航”的小渔村，逍遥总是会来看我，来看我的时候总是半喜半忧，我真的很担心他，爹爹（不知道总感觉应该是这个人吧！）很疼我，也很着急逍遥，叫他带一些好的补品回去，逍遥却总是苦笑着。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也许是灵儿吧！我终于断断续续想起了一些有关灵儿的事，就是那个半人蛇身的女子！
　　我想起来了。我和逍遥还有灵儿妹妹，去黑水镇打尸妖，去鬼阴山救梦慈，灵儿被抓……我和逍遥去锁妖塔救灵儿……
　　这一切的一切，历历在目。
　　我明白了。
　　逍遥一点都没有以前那样赖皮的笑了，以前我很讨厌他这样子，现在，好想让他逗我，好想让他耍我，可惜不行。逝去的记忆可以回来，失去的心却不能够再拿回。这是我一百天来最想不明白的事。
　　一天，爹爹叫我练”万里狂沙”给他看，我很奇怪：
　　”‘万里狂沙’？那是什么东西啊？爹爹？”
　　爹爹的眼神顿时充满了失落，充满了一个父亲那种被亲骨肉遗弃的光彩，或许这不可能，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也不晓得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个东西？
　　”如儿……你真的忘记了我们林家的绝技了吗？你忘记了七绝剑气吗？”爹哆嗦着问我，和我刚来这儿问知道不知道他是谁的神情一样，我很可怜他，一个父亲，五十都没有就满头银丝，我开始恨那块大石头，开始恨那座塔，开始恨那个造塔人。
　　我要回忆，我要把以前的一切通通回忆起来。

第一千天

　　不知道，我真的想起来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吃力地想，每天唯一的工作就是回忆。感觉真的很累。已经几年了。
　　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喜欢逍遥，一开始就是，现在也是。我也知道逍遥一开始就喜欢灵儿妹妹，一开始是，现在也是。忆如留在我身边，逍遥说她不能没有母亲，他会常来看她的，还会教她武功的。
　　爹爹天天都会去练武功，我不知道逍遥和爹爹为什么这么喜欢打杀。可原来爹爹说我也是会的，还使了几招给我看，好像叫什么”斩龙决”？
　　我看逍遥的武功很厉害，我求他教我。逍遥又是苦笑，又是摇头又点头，最后还是没有教我。他说我原来就会的，只是忘记了，以后慢慢就会想起来的。以后？怎么可能？几年来我天天都在想，可是还是无能为力。
　　每天我无事可做，看爹爹练功，教忆如读书写字，这些我还是会的。看着爹爹，我的心不禁痒了起来，一挥手，就感觉有一股热流涌到指尖，然后它们爆发了出去，把地面斩出了一条裂缝！我惊奇极了，原来自己这么厉害！我没有告诉爹爹也没有告诉逍遥，只有忆如一个人看到了。我悄悄地把裂缝修补好，然后就嘱咐忆如不要告诉别人。

　　我记得在三百六十五天前，我抱着忆如一路游玩到一座叫”蜀山”的美丽的山下，坐在大树下，呼吸新鲜的空气。忆如很奇怪，出神地望着蜀山之颠。
　　之后奇怪的事发生了，蜀山上飞来一样东西，开始我以为是鸟，后来发现不是，鸟不可能那么大吧？最后，那个东西飞了过来，我发现，原来是一个老者，站在一把剑上，翩翩而至。我看呆了，竟然有人可以御剑而飞！
　　老者后来对我说：
　　”林小姐，你怎么会从那么远的林家堡到蜀山的？”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抱着忆如，可以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然后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当初灵儿被困的所在蜀山锁妖塔，便来到了。我如实回答老者。
　　”那，林小姐是否记得老夫了？”老者摸摸白须，认真说道。
　　我茫然地摇头。
　　”大概是三年前吧，你的同伴李逍遥之妻，也就是女娲之后代赵灵儿，被老夫误认为是妖怪而困于锁妖塔之下。如今，塔毁了，林小姐乃是塔所伤。唉……这一切都是老夫的过错啊！”老者无奈地摇头，叹息着。
　　其实我见到他御剑而来时，我就有些预感他可能是逍遥说的迷糊老头，但是，我却不知道原来他就是害我失忆的人之一！我愤恨地看着他。
　　老者发现了，
　　”林小姐，其实，你还是可以恢复你以前所得的一切，以前所有的记忆和你的本性。”看来老者知道我失忆的事。我被他的话吸引了，不能不承认，恢复记忆是目前我最大的愿望。这个诱惑太大了。
　　”你手中的女娲之女真正理事后，她可以帮助你把失去的魂魄找回来。”
　　忆如？忆如有这么大的能力？她是女娲之女？我不敢相信，可是又不能不信。忆如是灵儿的孩子，我记得灵儿曾经化成半人蛇身。那可能就是女娲吧？
　　老者最后走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他是谁。

第两千三百六十五天

　　忆如七岁多了，真快啊！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忆如了，恢复不恢复记忆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忆如长地好可爱啊！很像灵儿吧？我所能回忆起的东西，只要稍微不注意就可以忘却，那痛苦的感觉就像一条条虫子，咬着我。我几乎不敢想复活之前的东西了，那种明明想起来了却又忘记的痛苦折磨地我痛不欲生。
　　我也越来越喜欢逍遥了，我是那么依赖他，那么地崇敬他！我感觉我就是一只他身边的小鸟！
　　我想，记忆没了可以重新开始，但对逍遥不是重新的，而是从上辈子就有了的那种感情更加深刻了。我害怕了，我害怕失去逍遥。因为逍遥每年都会去苗疆，都会去找那个叫灵儿的姑娘，每次都是失望地回来。我喜忧参半。
　　最可怕的是那次，逍遥又喝醉了，他抱着我喊着灵儿的名字。我愈发痛苦了。逍遥说忆如很像灵儿，我也很像灵儿，我不要做别人的影子，我是月如不是灵儿！我向逍遥这样喊着，逍遥也痛苦地看着我。
　　其实我明白逍遥内心是怎么样地痛，就像我一样。

　　忆如也越来越奇怪了，本来她的性格像以前的逍遥一样，那么顽皮那么淘气，可是这几天她总是一个人向远方的小岛上看去，她还问我：”娘，为什么我总是觉得那个地方还有一个娘在那？”
　　我吃了一惊，那怎么可能？是灵儿吗？忆如又继续问我：
　　”娘，那是我的家乡吧？我总是梦见我在那上面玩耍。”
　　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样回答她，我也根本无法回答她。我只能敷衍了事，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终于逍遥发现了，他哆嗦着说：
　　”为什么我会忘记去仙灵岛找灵儿？她一直就是在那里住的啊！”
　　我担心的事发生了。逍遥又要去找灵儿了。我痛苦，我无法留住逍遥。忆如天真地要跟逍遥一起回去仙灵岛。为什么是回去？难道那里真的是她的家？逍遥似乎下定了决定，带我和忆如一起去仙灵岛。
　　仙灵岛很漂亮，真的很像仙子居住的地方。忆如一点也不怕，到处跑来跑去，那么兴奋。
　　”看啊！爹娘！那么可爱的小草，哇！它们还会动也！好好玩啊！爹，娘，我要和小草玩耍！我去了啊！”
　　我正想拉住忆如，我真怕那些草怪会咬她。逍遥说没关系，让她去玩。然后他就带我去里头。里面有个很大的荷花池，一朵朵的荷花铺在水面上。我小心地踩过去了，逍遥却一点也不怕似的，大步流星就过去了。
　　过去之后有个大石头在桥的边上，上书
　　仙灵洞天
　　好奇怪好好听的名字！和忆如的名字一样。我开始相信这里和忆如有关了。往里走有座很漂亮也很清雅的宫殿，上面有块匾：
　　水月宫
逍遥看着宫殿有种奇怪的神情也有奇怪的出神，好像在回忆什么。宫殿看来好久都没人住了，可是一切都那么干净，一点灰尘都没有，那么洁净。我很喜欢这个地方，好像我的家一样亲切，说不上林家堡是不是我家。
　　然后，然后我眼前一黑……

第三千六百五十天

　　那次晕过去的时候，醒来时已经是在一个洞口前了。
忆如在一旁焦急地喊着：”林姨！快醒醒啊！”然后埋怨自己：”真是不小心，我怎么把林姨弄昏了！真是的，忆如你不可以把你的好林姨弄成这样。要是林姨有事的话……呜……”说着她就哭了起来。
　　我吓坏了，我多么不希望可爱的小忆如哭，可是，她……叫我林姨？原来她一直是叫我娘的啊，她怎么会知道不是呢？
　　”啊！林姨你终于醒了！真对不起啊！是忆如把林姨拉到这里来的……”忆如的眼里含着泪水说道。忆如能把我一个女人拉到这个地方？看这个地方的环境，虽然和仙灵岛相似，可是那股气息是仙灵岛没有的。
　　忆如见我四处看来看去，破涕为笑道：
　　”林姨，这里是女娲陵，所有女娲的遗体都在这里呢！我和你的假体我放在仙灵岛上了，要不爹爹是要急的~”

　　之后忆如带我进了洞中。
　　洞里四处都是神圣的气息，好熟悉，怎么会这样呢？洞壁有一个一个用透明的物质封住的洞口，透过那里，可以看到里面有那么多妩媚可人的女娲神。我惊奇异常。
　　忆如看见了，解释：”这里是历代女娲遗体的存放点，地点是在仙灵岛上空。在这里，她们的生前容貌可以永久地保持。”
　　我有种预感，灵儿她……
　　到了最后一个洞壁了，这里和别处不一样，没有封口。忆如低声说：”这里是我娘……”
　　我向里面望去，顿时屏住了呼吸：圣洁的面庞，娇媚的身躯，由如凝脂般弹性光泽，修长的蛇尾充满了慈爱的青色，每一片鳞片都显示出无与伦比的高贵。这不是灵儿又能是谁？
　　”这是我娘……只是，她还没有死……所以，她的洞口没有封起来……”
　　忆如走了进去，我也跟了进去。我不明白，为什么忆如要带我来这里，为什么灵儿没死却不回去见逍遥要在女娲陵。进去的刹那，我突然感觉到一阵刀割的疼痛，就像身与心被别人割开分离似的，那巨痛压着我，既喊不出来，也叫不出来。
　　我伸出一是只向忆如求救，忆如不理我，却对着灵儿念着念着什么。又是瞬间的事，忆如仿佛大了很多，和灵儿一样成熟，现出了蛇尾！
　　我顾不得疼痛，停止了挣扎，我看忆如下一步要干吗。
　　忆如双手抱肩，摆动着蛇尾，喃喃着。突然她的双手一分，整个人呈十字架型，一手向我射来光柱，另一手发出青光罩住了灵儿！
　　我的身体的疼痛渐渐消失，哪知，从我的身体里飘出来一个人！不，确切地说不是人，那可能就是被称做”魂魄”的东西，半透明如薄纱般纯洁，那外型–灵儿？那是灵儿的魂魄！我连惊讶都来不及，它便顺着忆如的身躯飘到青光中，融进灵儿毫无生机的躯体。
　　那一时刻，我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身体的轻松，无与伦比的畅快。随之而来的是记忆！那过去的一切的记忆！我真正复活了！
　　在惊喜的同时，对面的灵儿开始苏醒，疲惫劳累的脸上，那灵气逼人的双眸带着经历大风大浪后的辛苦，睁开了！她的全身都开始了蠕动，蠕动，青丝飘散在身后，每一寸肌肤都开始复活，每一块鳞片都迫不及待地苏醒。当她的双眸完全睁开的时候，随着一声轻叹声，所有的青光都消失了。
　　”娘–“忆如一见灵儿复活，高兴地跟什么似的，扑了上去，抱住了灵儿。我在一旁看着两位女娲的亲情交融，我不知怎么的，第一次发出了认为是自己的笑容。
　　灵儿拉开了忆如，游动着蛇身向我靠近。我站了起来
　　”月如姐姐，真的谢谢你！”灵儿的神色完全没有了疲惫了，包含着高兴愉快，她向着迷惑的我解释道：
　　”月如姐，真的很抱歉，我在于水魔兽战斗时，封住他的是我的精神力量，躯体则被女娲陵发出的力量收回。我的魂魄在刹那间不知何去何从，就在它要消失的时候，我找到了就快要复活苏醒的你，我别无他法，我的魂魄附着在了你的身上……”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好姐姐，我附着在你的身上，不但你的行为举止会有一部分像我的，你的一部分记忆也被我所吞噬！真对不起姐姐，让你失忆了这么久啊……”
　　”没关系的，灵儿妹妹，只要你能复活，我想逍遥他一定会高兴地不得了，这与我暂时失忆一下的小事怎么比得上？”我笑嘻嘻地看着灵儿。
　　忆如着急了：”娘–林姨，你们怎么聊个没完啊？要不要理忆如了啊？回去了，啊？”
　　灵儿笑：”小丫头！”

　　我们三个人携手从女娲陵里飘了下来，假体已经消失了。逍遥急地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热，嘴里喃喃着：”忆如，月如，你们千万别像灵儿那样也离开我啊！那我李逍遥还有什么活头？”
我趁他不注意，先轻轻跳到他身后，狠命一拍他的肩膀：”哇~月如大小姐，拍那么大力，是要死人的！”
　　”你这个臭小贼死了算了，让别人又爱又恨！”我听着他灵儿走后第一次胡言乱语，调皮地问：”知道我给你带谁来了？”
　　逍遥没有回答，他的全部精神都被左方所吸引–“灵儿！”
　　忆如跳到我身边，我和一起看着他们拥抱，很久没有留下眼泪的我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哭了。
　　我走了过去，帮他们俩擦干眼泪：”好了！以后我们三个人永远在一起，开心一世！好不好？”
　　灵儿弑干我脸上的东西，笑道：”好极了~”
　　逍遥也乐地跟什么似的。忆如又急了–“哎呀~你们怎么忘了忆如~忆如也要永远在一起开心~~~”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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