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次的悼念
有一百零一次了么？或者说，仅仅一百零一次？
不好意思啊，我真的，记不清了。
喜欢月如……想起来，是从八年前就开始了吧，那个时候，虽然也同样叫嚣着喜欢灵儿，喜欢阿奴，喜欢彩依——哦，似乎我还说过，喜欢那个叫灵月的宫主——但是，今天仍然记得格外清楚的，却是朋友告诉我，月如最后没有死时的，那份惊喜。
或许就是那份惊喜，让我到今天仍然记得你。
重玩仙剑，这已是第几次同样也记不清了，只是这次格外的在意了这个女子，没有了初次相识的芥蒂，没有了再次探求的懵懂，这次的我清晰的看着她走过和将走过的路，不言叹息，却是一路流连。
格外留意她的一举一动，让自己都觉得近乎刻意，但那些小到不能再小，甚至只不过是制作技术上的问题，仍然让我耿耿于怀。
一．
白河村里，三个人终于在一起，虽然只是走走迷宫，打打妖怪，但那种感觉，真好。
手指操控着四个方向键，轻车熟路，却忽然发现，无论我多么自如的操纵键盘，但三个人都在的时候
——竟然始终不能让林月如，和李逍遥对面而立。
——始终不能。
我开始了徒劳的尝试，上、下、左、右，于是明白，我用了八年来熟悉的一个键盘操纵，用来弥补她的遗憾和奢望，其实还是……远远不够啊。
逍遥一次次的和灵儿对面，而月如，侧身在外，安静的衣水不动。
而我能做的，只有让她转过身，背对着那二人，而已而已。
至于玩到后面，不由感叹，灵儿幸福，真是幸福，无论是阿奴还是月如，三人团队时紧紧跟在李逍遥后面的，始终只有她一人。
二．
“吃到老，玩到老”
这就是林月如和李逍遥唯一的爱情契约。
清楚地记得，说这句话之前，她的上一个表情还是微微错开的彷徨眼神，有些词不达意的羞涩。
女子爽朗自信如她， 原来也是，这么这么担心着，自己在他的生命中，留不下一个位置，原来也是，这么谨慎而小心翼翼地，掩饰着自己坚持留下的原因。
想抓住爱情却不自觉的心情，自当如是。
我有些恨彩依，完全私心的恨，如果她能晚一点出现，或许林月如，你就能听到比那句话正式很多的承诺，或许你的爱情，至少完美的得到过。
可是没有，彩依恰巧的步入，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
“月如，我们——”
我们——
没了下文。
于是这个女子，一辈子都没有听到过一句正式的承诺，即使是诸如我爱你或者其他更加肉麻白烂更加八点档更加肥皂剧的承诺都没有。其他女人已经习惯品尝的每日甜点， 对她而言，竟然成为了一个奢求，继而随着死亡，变成了一个夙愿。
李逍遥，若不是你醒来时那句“月如”，我会恨你一辈子。
三．
——镇妖塔下。
敲下这四个字，之后就是习惯的沉默。
天晓得我该说些什么悲伤不舍痛心之类的话来哀悼她，该说些什么不值不必不一定之类的话来挽留她——喂，说什么挽留，游戏啊，这是RPG游戏，只有她死，才能推进剧情。
只有你死，故事才能继续。
于是沉默了许久，继续敲下一行字：
那么故事，不继续也罢。
也罢也罢，你们半生流连京师也好，在蜀山下踌躇一世也好，或者我会更任性一些，让你们在迷宫里绕啊绕啊，一辈子绕不出那个冰封万里的山峰，之后打打妖怪升升等级，这样下去，不经意间你们已经成了绝世高人，不经意间你们已经在蜀山绝顶老去，你和他的头发终于有一天会变得和山顶的雪一样白，那样就会成了传说中的老公公老婆婆呢。
可是我在迷宫里走啊走，走了那么久，却惟独不见你老去。
于是长叹，知道不走这一遭你不会甘心，不进这塔你不会甘心，不为他死你不会甘心，只好在心里说，林月如，你这傻子，之后放你们，一步踏上塔下的八卦。
飞升，飞升，一层层塔身从我眼前经过，想数数这塔到底是不是九层，可是眼泪哗地流下来，我来不及。
四．
镇妖塔下的一切，让我多说些什么好呢。
地动山摇，飞石乱坠，来不及躲开的那一霎……大抵，都模糊了吧？
反正我只记得，李逍遥抱着灵儿，说你死了我也不能独活的时候，林月如站在一边，是那种让我心疼的安静。
而这次，我已连让她转过身去的能力也没有。
我相信，李逍遥那句话，此刻是会回响在她心里的——
“等我找到灵儿，将一切都结束。”
哦……
终于明白这个意思了么，傻瓜。
李逍遥早就告诉了她，终于有一天，一切都会结束。
与其让他结束，她还是自己动了手，或者说，是动了念。
死念。
最后终于不知道那36只傀儡虫在她早已没有生气的躯体上产生了什么作用，或许产生作用的只是李逍遥的等级又高了一点并且又认识了一个阿奴而已，又或许是给了 同人小说一个得以延续的苗头，但无论如何，自此我再也没有看到过，那个凶巴巴地一甩鞭子骂一声呆瓜小贼的江南林家堡千金，林月如。
五．
打包下载了仙剑所有相关，其中一个是游戏动画合集，6段游戏插入动画，一个个点开来看。
或许又是我任性吧，找了N遍，没有月如的动画。
连李逍遥的梦都会动画，而月如，没有她的动画，如要说有，就是最后一个镜头，她抱着李逍遥和赵灵儿的孩子，如此守候。
全篇最惊艳不过的，自然是灵儿求雨，而我最不能忘的，却是李逍遥模糊意识中，那个再度换上长裙，却连轮廓都已看不清的林月如。
一时错觉间，忽然看到，林家堡花园月色中，长裙女子笑容嫣然：
“这身衣服好不好看？人家好不容易穿呢！”
……没错哦，全游戏中，林月如只穿过两次长裙而已。
一次为始，一次已终。
这个，美丽得自始至终的女子。
2005年深夜，重温仙剑，复为此奇女子动容再三，书文记之，不胜感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