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奇侠传五 典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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缕心香逝 – 第1卷 第六十八章 长缨浩荡(下)

日期:2010-06-16 09:42 作者:风扬熠雪

  第二日——

  昨天从柳云楼回来,我便对灵儿提了祈雨一事,逍遥顾念灵儿病体初愈,不让灵儿这么快就祈雨,但却被灵儿婉言劝过,加之圣姑也道灵儿的身体已无大碍,逍遥也只好同意灵儿祈雨。众人议定,祈雨之事事关重大,越快越好,今日便动身前往大理。

  我只道灵儿若是能赶在二族战起之前便祈得了甘霖,黑苗巨动兵之由,二族的矛盾也会缓和一些,殊不知……

  灵山。

  逍遥在前方走着,灵儿和羽瑛走在中间,我牵着踏风走在队伍的最后。

  突然,一阵战栗掠过全身,重重的危机感毫无征兆地出现,我脚步一顿,猛地抬头看向前方,手中的灵犀剑和逍遥背上的七星灵剑突然激烈地颤动了起来,发出急促的示警声。

  前方,便是下灵山的道路。

  “怎么回事?”我猛地握紧灵犀,快步走近前面三人。

  灵儿突然伸手捂住胸口,紧蹙蛾眉,望大理方向看去:“好重的杀气。”

  四人互视一眼,心中暗道不妙,纷纷加快了脚步,飞快地往大理城而去。

  下得灵山,便是宽阔的平原。

  越接近大理城,杀气越是浓重,强烈的窒息感扑面而来,空气里似有似无地透着一股血腥气息,耳中渐渐闻隐隐约约的杀伐之声。

  踏风焦躁起来,不停地甩着马头,暴躁地四蹄踢踏着土,我使劲地勒着缰绳也安抚不了它。

  灵儿怔怔地看着前方,手渐渐攥成拳头,她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就已经变了一个人,双眸湛湛,大地之母的威严从她身上蓦地爆发出来,她头也不回地对身后三人道:“走吧,去祈雨,阻止他们自相残杀。”

  她已经感觉到了,她原是大地的母亲,苗疆的神灵,又怎会感觉不到?

  二族的战争,在所有人完全没有准备的时候,

  爆发了!

  尽管就在昨天,还仿佛风平浪静,但底下的汹涌暗流,却毫无征兆地,在短短不到十二个时辰之内,突兀地爆发了!

  没等我们阻止,已经有人抢先一步发动了战争。

  金戈铁马!

  就在前方!

  一行四人,展开轻功,飞快地靠近了那充满血腥杀戮的修罗战场。

  杀伐之声一直在耳边鼓荡,愈靠近大理,耳中愈听不到其他的声响,迎面而来的空气,混杂着烧焦的气味和极其浓重的血腥气息。

  马蹄声,喊杀声,刀剑撞击声,惨叫声,呼轰滚荡,厮杀腥血,幽冥招魂,血光飞溅。

  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那种惨烈。

  何谓人间地狱,何谓血流成河,文字上的功夫,一旦临了战场,一切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喊声如雷,数万苗族士兵铁甲铿锵,呼喝嘶吼震山撼野,旌旗招展,刀山枪林,交相厮杀。

  远方大理城门已被攻破,城上城下一片混战,这一战,直是天崩地裂,天昏地暗。

  四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战场,汗水细细地渗出皮肤。

  拉回四人思绪的,是迎面而来的一队黑苗士兵,约摸十余个人,举起弯刀,呐喊着向我们四人冲来。

  逍遥将灵儿往身后一拉,七星宝剑出匣,他喝一声:“灵儿,跟紧我。我们闯进去。”

  逍遥在前,御起七星长剑开路,灵儿随后,羽瑛在旁护卫,我擎了灵犀在手,扯转踏风,照着马狠狠一抽,踏风吃痛,扬起四蹄,往来路飞奔回去。

  我赶走了踏风,抽身随前面三人而去,一行四人闯入战场之中,势如破竹,锐不可当,若在城门下望,便见东南方的兵马翻翻滚滚,不住往两旁散开,小小一队人马在刀山枪林中急驱前行,犹似大船破浪冲波,冲了不久,便深入战场腹地,但同时,被四周一片枪林血海包围掩盖,再难前进分毫了。

  人在阵中,就再看不到其他的东西,满眼是旌旗招展,血光飞溅,满耳是金戈铁马,霹雳弦惊,尸横遍野,喊叫连天,血矛刺插着累累尸体,或破首而亡,或穿胸而死,或开肠破肚,肠脏污物遍流地上,腥气恶臭弥漫,仿如人间炼狱,犹如身在屠场,人命鄙贱。

  沙尘漫天,褐黄土地染上鲜红,无情的刀剑长枪利器尽往血肉之躯砍去,凄厉的哀鸣、厮杀的怒吼交互响起,宛若不断奏起的壮烈挽歌,令人悲愤心恸,宽广的大地霎时化为活生生的地狱,充斥着无数牺牲的英灵。大地哀嚎、血流成河、尸骨高叠,堆砌出一幅幅人间炼狱。

  江湖的功夫,最多也只是用于武林中数十人的打斗,但于千军万马中,那些平日里练的运气法门,见招拆招全然无用,什么后发而先至,什么四两拨千斤,任你如何精妙绝伦,上了战场,也是空话。

  层层叠叠的苗兵围上来,举高的矛,横劈的刀,遮天蔽日,狼烟硝磺掩盖了太阳,四周昏天暗地。

  温热的血红液体不断溅洒在身上,一身雪衣,已然变作血衣,旋身抬腿飞踢之际,衣摆飞舞,甩出万千血珠,犹如开在黄泉路旁的血红妖娆的曼珠沙华。

  一寸长,一寸强。

  突围之中,三尺灵犀已经不够了,我反身一掌拍出,将一名黑苗士兵的弯刀震断,他同伴长矛来袭,我手腕翻转,使上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抓住了铁枪枪头,灵力一催,怒喝一声,振臂回夺,顺势旋身一腿踢向那士兵胸膛。

  可怜那黑苗士兵虽身披铁甲,却怎顶得住冰莲这一飞踢之力?顷刻胸骨碎裂,眼见是不活了。

  我夺了长枪在手,飞身而上,振枪劈开逍遥面前两个黑苗士兵,回头大喝道:“逍遥,你去断后。”

  逍遥精于剑术,但蜀山的御剑只能远攻,他顾远便顾不得近处,若是回剑自保,三尺七星还不如我手中一柄长枪来得痛快。

  正突围间,左手边上却一阵骚乱,一阵急速的兵器撞击声夹杂着震天惨叫传来,百忙之中我回头一看,却见白衣翻飞,枫溟三人与沈宇林一行七人,那十个人组成十字阵型往我们这边冲来。

  那一行人来得好快,不过多久,便靠近了过来,阵型一变,呈圆圈状将我们四人包围在中间。

  我回头一看御辞,那白衣的庄主,浑身浴血,眉角眼梢尽是煞气,天烬化作一杆银枪,砍瓜切菜般如入无人之境,他横过枪杆,格开一人刺来的的蛇矛,倒翻枪柄,重重击在那人头盔上,直打得那人脑盖碎裂。

  沈宇林百忙之中大喝一声:“到女娲神庙去,中原门派都往那里集中。”

  我来不及思考为何中原门派会选择退守女娲神殿,只知道此次突围,目的地便是那里了。

  烟尘中夹杂着漫天血雾,呛人的腥味和泥土的干涩将整个空间包括得密不透风。

  一十三人变换阵型,呈三角站立,将灵儿护在三角形中心,三角之处,沈宇林在前,后面二角分别是冰莲和冷月。

  三星阵法,如破竹之锥,撕裂了滔天阵海,于千军万马中艰难前行。

  心冷了,堕落到了无底黑暗深渊之下,眼前只剩下了血红。

  所有人都杀红了眼。

  这一刻,生命真的如同世上的浮尘——士兵如浮土一般层叠涌来,没有尽头,战争的狂风肆虐侵袭,一扫而空,然后再次涌上、攒动。

  箭雨,刮过人间地狱的另一股血红的狂风,如黑色的瀑布,伴随着杀人的寒光,在各处倾泻。

  人已经不能思考了,只是本能机械地挥动着长枪,把靠近自己的任何一个人都杀掉,任一蓬蓬温热的液体洒在脸上,流入脖颈,感受着灼人的温度,那热,那烫,几乎要生生地把人炸裂开来。

  冲进了大理城,到处仍是一片厮杀,只不过,多了百姓的哭喊和惨叫。

  满城的百姓,惨被那金戈铁马蹂躏。

  无数的冤魂,在大理的上空飘荡。

  银枪上已经血迹斑斑,身上挂了几处彩,纵然身负奇功,众人也禁不住气喘吁吁。我再次咬牙提气,守稳了自己的位置,振枪旁扫,耳闻几声钝响——一名黑苗将领的头部凹进一大块,从中间汩汩冒出暗红色液体,一声没吭就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倒地,七窍流血而亡。

  带着粘稠的血渍,银枪扫过另外一个黑苗士兵的面门,枪尖直刺入他张大的口腔,枪尖一转一挑间,便硬生生地从头颅穿过,回臂一抽,飞射的血箭便溅在了其他士兵的脸上、身上。

  电光石火间,银枪倒转,枪柄疾打,一名进攻我的黑苗士兵被枪柄打中下颌,飞出去倒地而亡,头向后弯着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我的心已经冷了,手上沾满了鲜血,这一路来,我究竟杀了多少人?

  我与他们无怨无仇,但是,我却杀了他们……

  不是没有杀过人,但是,见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手中流逝……

  我与那恶魔,又有何分别?

  我的白衣,还要染上多少人的血?

  我身上,还要背负多少人的血债?

  在烟尘中撕扯着喉咙,牵引着双腿,紧攥着手中长枪,我冷笑着,眼前不甚清明的寒光一闪,便反射性地将枪刺出,一股熟悉的钝感水蛇般沿着冰凉的枪杆传来——血与肉的悲鸣,沿着银色枪杆蜿蜒而下的鲜红,那手上、身上转瞬即逝的一抹温热,犹如死者最后的牵挂与生者冰冷无奈的心。

  抬手,回夺,很难看却很有效地拔出长枪,绝望狠狠地扼住四肢,我抬起被血染得血红的眼帘,漠然地看了一下倒在地上的人,转身挥枪……

  那临死时痛苦的嘶吼,那死也不瞑目、圆睁着的突出眼珠的眼睛,那血肉悲鸣间洒在身上的灼烫的液体……

  我知道,那将是我今生无数噩梦的源泉。

  我们……

  原本都是要下地狱的啊!

  …………

  女娲神庙——

  几百人聚集在女娲神庙前的树林里,原本清幽的雅境,此刻却成了混战之地。

  这儿大多是武林人士在争斗,黑苗人数虽多,但另外一边不少是中原武林的一流好手,平常的士兵又怎是他们的对手?

  但说来奇怪,此次的黑苗士兵中,有不少刀法狠辣,比之其他平常士兵,不知高过多少倍,倒像是有人专门训练的杀手,对上中原武林众多精英,竟然不落下风,反而隐有压制之感。时间一长,那中原门派,难保不全军覆没。

  我们一行人突破重围,杀到女娲庙外,我眼尖地看到厮杀得最为激烈的地方,便是女娲庙门前。

  盖罗娇和阿奴带着白苗士兵拼死抵抗,不让一人踏入女娲神庙半步,她们似乎请得御蝶谷、蜀山、林家堡众多弟子相助,将女娲庙门守得固若金汤。

  但反观黑苗一方,看清敌人的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柳飞朔、拜月四姬纷纷在场,久不见的祭月阁两位阁主风祭兄妹竟然也在此处出现。

  拜月教、祭月阁的顶尖杀手全部云集于此,似乎拼尽全力要攻下女娲神庙。

  女娲神庙乃是白苗子民心中的圣地,若是女娲神庙沦陷,白苗的士气将遭受前所未有的打击。黑苗明白这一点,白苗更加明白。

  双方交战的都是顶尖高手,一时间战况激烈程度不亚于城外修罗地狱。

  沈宇林一声令下,三星阵法瞬间变动,那六个属下飞身上前,倾尽全力一阵厮杀,势如破竹地劈开一条道路,不论敌我,开出一条道路直通女娲神庙中。

  我看准时机,冲逍遥一声大喊:“逍遥!”

  两人视线瞬间一对,电光石火间便明了对方的想法,只见两人飞身而起,一左一右抓住灵儿的肩膀,三人如大鹏展翅般飞快掠入女娲神庙。

  那些不明就里的白苗士兵大惊失色,纷纷怒喝着要追入女娲庙,却听得盖罗娇和阿奴运上玄门灵力高声叫喊:“恭迎大祭司!”

  只此一句,便阻止了那些白苗士兵的脚步——盖罗娇和阿奴的这句话,原本就是叫给在场二族士兵们听的。那些白苗士兵平日都是军中的佼佼者,心思敏捷,很快就反应过来,方才那三人中的蓝衣女子,便是二族的公主,他们白苗的大祭司了。

  他们早闻公主在圣姑处疗养,都盼望着公主能早日康复,快些祈得甘霖,解救二族于水火之中。

  方才那蓝衣姑娘美若天仙,风华绝代,眉宇之间与庙中女娲石像有七分相似,盖将军和少主又这样高声叫喊,定是公主殿下无疑了。

  神女回归,白苗士兵顿时士气大涨,顿时个个以一当十,勇棉比,誓死守住女娲庙,而黑苗的士兵听了这个消息,除了祭月阁的杀手不为所动外,其他的纷纷面露惊恐,士气顿时大跌。

  原本对黑苗大好的形势,在那苗族公主到来之后,急转而下。

  再观沈宇林、凌御辞等人,十多人并不随着那三人进庙中,而是回头加入战团,此时此刻,他们要做的,就是帮女娲后裔守住女娲神庙,帮她赢得时间,成功祈雨。

  女娲神殿内——

  青石打造的神殿庄严肃穆,散发着高贵的气息。

  一进神殿门口,外面的厮杀之声顿时听不到了,仿佛殿内殿外是两个世界。

  三级平台层层叠起,最高处,供放着女娲石像,俯视着众生,唇角一抹慈悲的微笑。

  灵儿缓缓地走上台阶,我和逍遥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

  偌大的女娲神殿,回荡着灵儿的轻柔的脚步声。

  上到最后一层台阶,灵儿凝望着眼前的石像,明眸中闪现着泪花,跪了下来。

  她跪在地上,用双膝往前行走了几下,伸手触摸石像,泪流满面,哽咽道:“娘亲……”

  石像突然发出淡淡的光芒,巫后的身影在光华中若隐若现。

  轻柔如风的空灵声音响起:“灵儿……我的孩子,辛苦你了。你能够到这里来,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和苦难吧……为娘最感到欣慰的是……你有一位能宽容你、爱护你的丈夫,这一点,你比为娘的幸福多了。希望你能继承为娘最后的心愿,用爱来化解两族之间的仇恨。这是你做得到、也应该做的。娘虽不能在人世间与你团聚,但是娘在天上,也会默默的为你祝福的。”

  灵儿抹去泪水,点点头,颤声道:“孩儿……谨记娘亲教诲。”

  巫后长袖轻挥,地上光华乍现,天蛇杖、圣灵珠、圣灵披风三件女娲族的法器出现在地上。

  巫后怜爱地看着灵儿,身影渐渐淡去,她向我看来,纤指一动,刹那间我顿觉周围一黑,置身于一个周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的地方。

  我一惊,倒退几步,左右四看,张嘴正要呼叫,巫后的幻像在我面前出现:“风儿,不必惊慌。我的法力已经不能支撑我在凡世现身了,唯有将你带入这里。”

  我定定神,看着巫后,行礼道:“巫后娘娘。”

  巫后摆摆手,示意我不必多礼,空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风儿,这一路走来,多亏了你和逍遥保得灵儿平安,哀家心里对你们十分感激。”

  我摇摇头,道:“娘娘,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既然身为护灵圣女,为灵儿所做的一切,就都是我的责任。”

  巫后淡淡一笑,道:“风儿,你是我女娲族的守护圣女,掌管女娲至宝‘圣晶之魂’。如今你已能运用圣晶之魂,但灵力未高,不能运用自如,现下我便赠你‘紫府灵兰’,有了它,你的灵力修为便更上一层楼,能自如运用圣晶之魂了。”

  说罢,巫后手中光华闪现,指间出现一株小小的兰草,泛着莹莹玄光,乃是众界之中难得一见的神物。

  我伸手接过,那兰草一到我手上,便如水般化掉,渗入我的肌肤,我只觉一股柔和的凉意渗入四肢百骸,眼前蓦地一黑,身体一晃,那一瞬间的功夫,仿佛天地逆转,极短地一瞬间,眼睛再次一亮,顿觉神清气爽,眼明目亮,眼前的一切仿佛都色彩鲜明了起来,感官比之前灵敏不知多少倍。

  我自己心知自身修为又高一层,心中欣喜,单膝跪下对巫后道:“多谢娘娘。”

  巫后微笑点头,继而叹道:“风儿,路走到此处,你们经历了诸多风雨,往后的路,更是艰难,你们要多加小心。你要改变女娲族的宿命,就要明白,改变宿命是很难的,就如男人生孩子,女人长胡子,几乎是不可能。但你们要做的,就是把不可能变成可能,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唯一的出路,就是不顾一切地闯下去。”

  我跪在地上,认真听着巫后的教诲,巫后那空灵的声音,将每一个字深深刻入我的脑海和心头,往后的日子里,这真言一般的话语,一直像一个指路明灯一样,高高悬在我走的道路上。

  “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还是修罗地狱,要把自己放在时间上烤,放在苦海里煮,把你的骨头烤焦,把你的筋骨煮断,让你魂飞魄散、让你心肝俱裂,不把你的灵魂煎熬得出了窍,所谓的改变宿命,就只是一句空话……”

  我闭着眼睛听着巫后一字一句的话语,浑身轻轻颤抖,这席话,印刻在脑海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巫后微微仰首,叹息般道:“孩子,我能为你们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你们,好自为之……圣灵兽亦在苗疆,若是遇到困难,运用圣晶之魂召唤它,它会助你们一臂之力的……”

  圣灵兽?

  雪绒。

  我记起了雪绒的另一个身份。

  巫后的身影渐渐缥缈淡去,我忽地想起一事,猛地站起,急叫:“娘娘,我还能回去吗?什么时候?”何时回到现实世界去,那个有我亲生父母的世界,一直是我的一个心结。

  巫后的身影完全淡去了,周围开始变亮,我只听到一丝细细的、仿佛从天外传来的空灵声音:“使命完成之时,便是离开之日。”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女娲神殿重新映入眼帘,我却不为所动,只是失神般喃喃地道:“使命……完成……离开……”

  “风儿姐姐。”灵儿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我猛地惊醒,转头定睛一看,顿时惊艳,只见灵儿站在我面前,蓝衫白裳,身披大红白边的圣灵披风,腰间系着圣灵珠,右手执掌通体碧绿的天蛇杖,青丝如墨,眉心一点水珠形朱砂印记鲜红如血,莹秀淡雅,古典高贵,钟灵毓秀,风华天成。

  我失神地盯着灵儿好一会,心里深深为眼前这圣莲般的少女折服。

  这是现任的白苗族祭司,这是当今的女娲后裔。

  她那洁白如玉的脸上再也看不到稚气与单纯,从她接过女娲族三大法器开始,大地之母的气质风采就在她身上展现出来。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赵灵儿了。

  灵儿看向神殿旁通向殿后的一条石路,明眸神采湛湛:“走吧,到祭坛去。我要学娘一样施法祭天祈雨,只要解除干旱,大家就不必再为争夺水源而打仗了!”

  我和逍遥对看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骄傲。二人异口同声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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